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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陰差陽錯“巧”姻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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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陰差陽錯“巧”姻緣

更新時間2013-9-5 12:43:07 字數:5244

一座紅磚綠瓦的五進院落,大門兩側高掛美人宮燈,悅耳的琴音隨風飄散出來,撥動路人心弦,金雨不禁豎耳聆聽。

葉晚亭上前拍門,立時,一個纖細的身影出來,嬌笑道:“張爺與蘇爺已經久候了,蕭公子,快請進吧!”蕭一飛昂首步入,新音妙目掃過金雨,笑道:“初見公子,小女子這廂有禮了!”

葉晚亭介紹道:“這位是蕭公子!”新音忙施禮請入,命丫鬟小同快快另備茶點。

金雨看這院內,處處綠紗遮掩著朱紅木樓,院中無數玫瑰,暗香籠罩,白紗紅裳的女子或抱琵琶,或撫琴,或遠遠地淺聲吟唱,卻毫無聒噪之聲,寧靜美妙,不覺讚道:“優雅所在,美極!”

新音連忙致謝,帶領三人穿廊進了二進院樓上一間淺綠格調的雅間,白紗鋪就的圓桌上擺著若幹淺綠的碟子,盛著不同的點心、幹果,幾盞茶碗騰騰地冒著熱氣。

張文彪與蘇清坐在對窗的位置,聽幾人進來,放下茶盞,“怎麽才來?”蘇清雖不說話,神情也是此問。

金雨忙上前問安,葉晚亭也施禮見過,蕭一飛則只管撿靠窗的位子坐下。

新音嬌聲道:“小同在外候著,公子隨時吩咐!”見蕭一飛擺擺手,便安靜地施禮退下。

金雨用銀叉簪起一塊點心,塞入口中,“還是梅花戀好吃!”葉晚亭臉上閃過一絲愕然。

蕭一飛笑道:“為兄只給你吃了一次,你便記住了?”

外人皆知自己剛剛被找回來,怎會吃到京城名吃,自知失言,金雨忙招呼幾人,“張兄,蘇兄,哥,亭兄,快嘗嘗!”

蘇清未曾答言,站立一旁,似是在觀賞院內的景致。張文彪則不耐地叫嚷道:“你們還在路上爬的時候,我們早已吃飽了,快叫歌姬進來!”

“是。”門外自由人答應。

與幾人相比之下,金雨的吃相更加豪爽些,蕭一飛輕笑兩聲,“金兒,你就不能慢點吃嗎?沒有人跟你搶!”擡手輕拍兩下,小同推門進來,“爺有何吩咐?”

“叫巧巧過來!”小同答應了出去。

片刻,卻聽得樓下有女子嚶嚶地哭泣聲與求饒聲,另有一男子的怒喝聲,“大爺今兒就命你伺候,誰敢不依?”

女子哭喊的聲音令人憐憫,此時聽得新音的勸解,“這位爺,咱們天音閣只賣藝不賣身。巧巧已經為您彈唱了兩首曲子了,也該讓她歇歇了,不如,您再點別的姑娘?”

男子不依不饒,“不行!爺就要她!”一陣打鬧聲,女子哭泣聲更重。

金雨不禁皺眉,“太野蠻了!”

“是誰在此撒野?”蕭一飛亦忍不住探出身子,揚聲詢問。

男子一頓,擡頭望上來,見樓上窗口露出三、四張俊臉,各有千秋,哈哈一笑,“幾位小哥,要不要一起樂呵樂呵?”

看他賊眉鼠眼的樣子,滿是猥瑣的神情,蕭一飛一哆嗦,滿臉的嫌棄,“閣下這副尊榮怎好出門?不是存心讓大家夥兒吃不下飯嗎?”

此言閉,樓上樓下一片哄堂大笑。

樓下的男子臉上掛不住了,指著蕭一飛,“看爺爺上來收拾你!”

“不用費力,爺來了!”說著,蕭一飛撩袍翻身躍下。

金雨與葉晚亭忙隨後跟著,張文彪和蘇清便站立在窗邊好整以暇地看著。

猥瑣男看幾人會武功,有些膽怯,打個唿哨,旁邊走出幾個壯漢站立在他身後,男子哈哈大笑,“知道我是誰嗎?”

蕭一飛抱肘不語,饒有興致地看著他。

“爺是青河郡刺史之獨子,鎮西王的小舅子楊至寶!”

金雨一聽,“呵呵”笑起來。看她笑得可愛,楊至寶搖晃著走過來,“怎麽樣?怕了吧?給爺求饒,爺或許可以考慮放過你們!”

蕭一飛冷笑道:“鎮西王的內兄現在此,哪裏輪得到你?”

“上,給爺打!”楊至寶已是惱羞成怒。

身後的護衛一擁而上,新音忙拉著衣不蔽體的巧巧向後退,一邊命人送她回房,一邊喊道:“幾位爺既是來找樂子,又何必傷了和氣?”那邊卻已經打起來了——

葉晚亭與金雨擋在蕭一飛身前,只借力打力便摔了對方幾人。

楊至寶怒道:“你們是誰?敢不敢報上名號?”

蘇清輕盈落地,依舊平靜,“在下蘇清,閣下有何領教?”聲音清而淡,卻如一聲炸雷轟在對方頭上。

楊至寶忙喝道:“住手!”對蘇清嘻嘻笑道:“原來是一家人,失禮,失禮!”

張文彪落下,大喝道:“誰和你一家人?識相的,就快滾!”

“改日再會!走!”楊至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,帶領護衛,狼狽離去。

新音忙與眾人道歉,並贈送果盤、茶點以示謝意。梳洗過後的巧巧趕來,一副人見人憐的樣子,跪倒,“多謝幾位爺相救!”連磕三個頭,蘇清等皆避到一旁,紛紛上樓而去。

金雨怕她尷尬,上前扶起她,“以後多加小心!”

巧巧感激地一拜,餘光掃過金雨面容,嬌羞地低下頭去。

“我也該上去了,不然他們等急了要罵人的!”金雨說完,抱拳別過。巧巧心中一片柔情化開,怔怔地望著那並不寬闊的背影。

新音走過來,笑道:“人都走遠了,還看?”

“我今日不想再唱了!”

新音點點她額頭,“要不要姐姐我幫你一把?”巧巧不做聲。新音拉起她,“隨我來!”

二樓雅間,蕭一飛等人津津有味地聽愔愔唱曲,金雨頗為乏味地呲呲牙,悄悄躲到一旁,喝茶、吃點心——只要有吃的,就能找到樂趣,這就是“吃貨”的幸福。

鼓掌聲響起,金雨自言自語道:“軟糯到讓人直發軟,到底哪裏好聽了?”又聽見新音進來說什麽,她根本就沒留心。

“心,跳亂了節奏,夢也不自由……”

金雨差點被點心噎死,猛拍胸脯咽下,擡起頭,巧巧怎麽會唱這首歌?哦,對了,新音曾經為艷雨樓的媚姐兒抄錄曲子,自然她也記住了。不過這首曲子唱這麽甜,真是讓人受不了啊!

蕭一飛等人也是驚訝,這是什麽情況,每個人都是疑問。

巧巧偷偷看看金雨,見“他”專註地瞧著自己,心中一陣歡喜,唱得更加用心。一曲畢,張文彪便按捺不住,問道:“你從哪裏學得這首曲子?”

聲如洪鐘,嚇了巧巧一跳,她戰戰兢兢地擡頭看一眼,馬上又低下頭,“是,是……”

蕭一飛道:“不必說了,你下去吧!”

金雨嗔怪道:“張兄,你嚇到巧巧了!”巧巧再次看“他”,抱著琵琶匆匆退下。

“我有那麽嚇人嗎?連話都不讓說了?”幾人都笑著不說話,張文彪自顧自撓撓頭,喝口茶,“咚”地一聲放下杯子,“五弟,咱們該走了!”

金雨神情立刻暗下來,“一定要今天走嗎?”

蘇清給她一個安心的笑臉:“我去看看蘇兒,之後就回雁北了。這裏有四弟陪你,大可放心了!”

“我也要去!”金雨也很想念蘇蘇,更想見見她的寶寶。

蕭一飛忙拉住,“此時不便去打擾,日後會見到蘇蘇的!三師兄,五弟,你們要常來哦!”

張文彪嗤之以鼻,“再來就是你大婚了,要見金雨,我們會去京城!”蕭一飛一聽,不悅地擺擺手,“快走,快走!”

巧巧等在樓下,見他們下來,捧著托盤說道:“今日多謝各位公子搭救,無以為報,這是巧巧日常做的女紅,就送與各位做佩飾吧!”

幾人忙推辭,巧巧堅定地說道:“若嫌禮薄,我無話可說!若嫌棄巧巧,我也無話可說!”說罷,一一將飾品送到眾人手上,或者宮絳,或者扇墜兒,頗為精致,只有金雨是一個香囊,繡著一朵玫瑰,玫瑰花香撲面而來。

金雨非常喜歡,執在手中,嘖嘖讚嘆,不料張文彪一把奪過,“我喜歡這個!”順手將扇墜兒塞到她手中。見他頃刻間已將香囊掛在腰間,金雨便不再說什麽。

巧巧甚是惱怒,面目緋紅,伸手道:“拿來!”張文彪不以為然,“既是謝禮,豈有要回的道理?”邁步走出去。

見巧巧仍舊咬緊下唇,憤憤不已,金雨笑道:“這個扇墜兒真正別致,我非常喜歡,謝謝巧巧姑娘!”

巧巧不好意思地笑笑,與走來的新音一起彎腰施禮恭送眾人。

蘇清去了一回鎮西王府,鎮西王雁子羽忙於公事,只有蘇蘇在府中,便囑咐她莫要惹是生非,小心照顧好薇兒,便匆匆別過,趕往雁北。

……

張文彪與蘇清分別奔南北而行,傍晚來到青河郡,琢磨著天色漸晚,又見近處有一家來福客棧,便踱步進去,“店家,先來幾個好菜,一壺酒,另要一間上房!”

一時,酒菜齊備,張文彪謹慎地嗅了嗅,並無異樣,舉筷吃起來。店小二神色怪異地看著張文彪,見他吃了,唇角露出一絲笑意。

是夜,張文彪合衣睡下,突覺一陣燥熱由內發出,忙細想一遍——問題應該出自筷子,“該死的!”即刻便想要下去抓店家拷問。這時,聽到屋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,賊人來了,好,讓爺將你宰了。

不一會兒,有人撬門而入,直奔床榻而來,隨後,伸手灑出一片粉末,待粉末落盡,扯開薄被,將手探到張文彪腰間。

纖細的手滑過身體,張文彪忍不住一陣戰栗。來人感覺到他在動,急忙抽手,為時已晚,被張文彪牢牢抓住腕間,另一手劈掌而來。張文彪一個翻滾,將來人拉倒在床上,向上一翻壓在來人身上。

“幹什麽?你給我下來!”

張文彪一聽是纖細的女兒聲,笑道:“爺正需要解渴,你就送上門來!好!好!好!”一手抓住女子雙手,一手撕開她身上的夜行衣。

女子拼命扭動反抗,卻更加激起他的欲望——她是來行刺的,還客氣什麽。於是,他不顧一起地占有,任憑她由掙紮到一動不動,暗自哭泣。

店小二正抱了一個人上來,想要借機陷害張文彪,剛走到門口,就聽到裏面氣喘籲籲暧昧的響動,暗笑,原來掌櫃的先下手了,又暗自將抱來的人送回,緊盯著張文彪房門,就等著捉奸,好為主子雪恥。

淩晨,張文彪漸漸靜下來,女子也安靜地躺著,一動不動。

張文彪伸手要扯去她的面紗。女子冷冷道:“住手!”說罷,撐起身子,走一步停一下。見她步行艱難,知道自己太過粗魯了,張文彪輕聲道:“我娶你!”

“不必!”步履蹣跚地推門而出。

店小二上前攔住,“姑娘,你受了什麽委屈?本店與你做主!”

“讓開!”

“姑娘受辱,怎能輕饒了賊人?我們已經報官,不一刻便有人來了,你可不能走啊!”

女子見他笑得陰險,揮出一掌,擡腿踢他下盤,店小二忙閃身,女子趁勢躍出門去。一聲哨響,一匹馬從一條巷子跑出來,女子躍上馬,不一會兒跑了個無影無蹤。

張文彪看看床榻上點點落紅,拿出偷偷竊取的絹帕,放在鼻下聞一聞,一陣玫瑰花香,仔細看看絹帕,在一角發現一個纖巧的“巧”字。心念轉動,在腰間一探,香囊沒了,一笑,“哼,看你往哪兒跑?”

收拾行裝出門,見店小二在門口,大掌一伸,將他拉到跟前,“叫你的主子出來!”餘光已瞧見,回廊拐角一個人影急速轉向後院。

店小二依舊裝傻,“客官,小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麽?”大掌微緊,店小二立刻喘不過起來,“不要以為我不知道,告訴楊至寶,讓他省省吧!若有下次,我定要他的狗命!”順手一甩,將店小二扔出老遠,半晌沒起來。

張文彪折馬回雁西,既然汙了人家清白,就不能不管。策馬飛奔,塵土在身後飛揚。

……

新音正在院中焦急地走來走去,小同扶著一人進來,“姑娘,巧巧回來了!”

“先扶她回房!”

……

巧巧一番洗浴,趴在床上,一言不發。新音走進來,“為何如此魯莽?若不慎暴露了,主子的心血就全毀了!”

巧巧咬著唇,淚水無聲的滑落,胸腹輕輕起伏著,“主子來時,我向他請罪!”

新音不覺又氣,“若真有事,請罪也晚了!”看她哭得可憐,放緩語氣說道:“究竟出了什麽事?”巧巧還是不說話,只是哭。新音問了幾次,便關了門出來,讓她先冷靜一下。

新音走到院中,見魁梧的身影進來,忙迎上前,“張爺,您怎麽回來了?”

“這是誰的手帕?”張文彪從懷中拿出手帕。

新音接過,看了看,“是我們家巧巧的手帕,爺從何處得來?”

張文彪隨手拿出一個錢袋,“這裏是五十兩金子,為巧巧姑娘贖身!若不夠,回頭再送來!”

新音眼神淩厲的看向這個威猛的男人,正色道:“對不起張爺,我這裏不賣人!請回吧!”

張文彪不動聲色,瞇起眸子,“還請當家的請巧巧出來,我與她商量!”

新音躊躇著該不該去叫巧巧,身後的屋門打開,巧巧一襲白裳,楚楚動人地倚在門邊,“你還敢來?不怕我殺了你?”

“張某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,自然不會棄你於不顧!”張文彪粗狂的五官變得柔和很多。

新音聽出弦外之音,靜靜地觀察二人神色。

巧巧垂眸沈默一會兒,露出一個微笑,“你是要娶我嗎?”

張文彪輕輕點頭。

“我可不做小!”

“張某尚未娶妻,你可做正室!”

巧巧譏諷地聳聳鼻翼,“我也不許丈夫納妾!”

“張某也無暇顧及諸多妻妾,有一人陪伴終老足矣!”

巧巧擡眸,“新音姐姐,我要嫁他!”

新音呆楞了一下,冷笑道:“你說了就算嗎?我培養你這些年,豈容你說去便去?也要思量一番才行!”

巧巧已想到這一點,“要多久?”

新音有些心冷,“沒想到巧巧是這等冷情的人,竟然毫不留戀嗎?”

巧巧呵呵一笑,“一個唱曲賣藝的地方,有什麽好留戀的?出了這裏,我也絕不會再回來!”

新音氣極反笑,“哈哈,好,給我兩日時間!”轉身離開。

張文彪定定地看著巧巧,“兩日之後,我來這裏接你!”

巧巧點點頭,目送他離開,臉上露出一個捉弄的微笑,不要以為我會順從你,我會慢慢報仇的。

張文彪暫時又回到蕭府,金雨等都詫異,見他不說,也不好多問。

……

雁子飛看著手中的字條,精致的五官顯得深沈起來,“路,進來!”

“賜巧巧逍遙丹,許她嫁人!”聽到推門而入的聲音,他轉過身來。

歐路猶疑著,“主子,有此一次,就怕以後紛紛效仿!”

“哦?難道本王待人刻薄,以至於她們都要離開嗎?像巧巧這樣的機會,萬中之一,可遇而不可求也!”歐路隨退下去發指令。

此刻,雁子飛的神色,少了兩分嫵媚,多了三分嚴厲,眼神飄向遠方,心中思忖:蕭府居然還有一位小姐?新音說她頗具仁義且為人謙和,面貌更是像極了一個人。再者,皇兄著我去查探三弟……

“呵呵,這回去雁西不寂寞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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